偏执八十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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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时后。
寸阴离开了。
国家预警发布中心暖心提醒:今日暴雨,雷电。
房间内没有开灯,乌云没有光,屋内昏暗阴冷。
天空发出低吼声,灰白交缠的乌云大块大块挪动游荡,雷电蓄势待发等天空发命令吵闹,数千万的雨滴像骑兵一样率先冲锋。
沈清怡一个人站在窗外,远远看着路灯下的树被雨打得摇摇欲坠。
【zone并不是你想象得那么好,温柔是他伪装的素养,暴戾才是他的血性。他伤害了很多人,包括你的妈咪。】
【你是真正的沈家大小姐,是他在骗你。他为了让你留在他的身边,伪造了亲子鉴定书。】
【你记住,有个女孩叫桃栀a,有一天她可能会来找你,她不是坏人,也不是一个好人。但是有一点,zone对她来说很重要,如果有一天你想逃避zone,你可以去找她。她会不择手段留下zone在她的身边,就像zone斩草除根只为留你在他身边一样。】
【zone是黑暗里长大的孩子,他不懂得爱。深受他的母亲影响,如果想要一个东西,会不择手段去做。】
【你问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?因为你是个好女孩,这是我毁灭前能为你做的一点小事了。】
【虽然他是个坏孩子,但是在我这里,他的可怜比坏要多得多。】
【太多事我没有办法跟你细说,我也共享不了太多他的记忆。我的时间快来不及了。所以在等你回来找我的时候,我写了一封信放在你的枕边。那封信包含着我知道zone做过的所有事,如果你信我,请你一定要去看,因为那个是真相。如果你不相信我……我希望你相信,不然你没有逃脱的机会了,清怡,我需要严肃提醒你,错过这一次相信的机会,你的未来日子是万丈深渊。】
【……】
一句句寸阴说的话回荡在沈清怡耳边。
回忆起这些对话,沈清怡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抓着的一封信。
寸阴跟她说,这是真相。
她颤抖着手打开信封,信封的胶水并不防粘,轻轻一扯就被她启封了。
启封后。
意味着距离真相就差一步——把信拿出来。
沈清怡抖着手抽出信,刚抽出一半,她就放回去了。
“骗人的……骗人的。”
沈清怡痛苦抱着头,慢慢蹲下身蜷缩在角落里。
她好烦,好乱。
整个脑袋涨得要爆炸了。
方野……不会那么对她的。
他那么好,怎么可能会是个暴戾的人?怎么可能会伤害别人,伤害她的妈咪,又怎么可能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?
越想越痛苦,沈清怡疯狂低头抓着头发。
“不可能的、不可能的!”
方野不可能骗自己的……
可那个寸阴,讲的话字字那么认真诚恳。
她该相信谁?她该怎么办?
正当沈清怡陷入痛苦和迷茫之中,房间里走进来一个人。
有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她的后肩。
那个人语气十分轻和:“怎么了清怡?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?”
沈清怡抬起头看向那个人。
模样是她熟悉的人,可他到底是方野还是寸阴让她无法辨认。
一个小时前寸阴离开了,那么现在呢?现在站在面前的是方野对吗?
沈清怡猜不透,头疼得要炸开。
方野看她表情痛苦皱起了眉,缓缓蹲下身跟她平视。
“清怡,发生什么事了?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你到底是谁?”
她问自己是谁?
方野听不懂,“清怡你在说什么?你怎么会问我是谁,你不认识我了吗?我是方野呀。”
沈清怡抱着头,眼泪掉落问道:“我已经分不清了,你到底是方野……还是寸阴。”
听见“寸阴”两个字从沈清怡口中说出来时,方野脸色突变。
“你怎么知道寸阴的?”他阴沉着脸抓住沈清怡的臂肘,“你们见面了是吗?他跟你说了什么?!”
沈清怡被抓得好疼,她挣脱开方野,靠着墙面踉跄起身。
眼泪模糊了她看方野的脸。
沈清怡哽咽道:“他说,你根本不是方野,你是zone,是原野。你在国外长大,你的出生是一场预谋。后来你受伤逃离到这里,有一对母子救了你,那个孩子才是真正的方野。”
“他还说温柔是你伪装的素养,暴戾才是你的血性。你伤害了很多人,包括我的妈咪……还有,你欺骗了我,我是沈家的大小姐,是你伪造了假的亲子鉴定书骗我。”
“他让我远离你。”
她逐字逐句说出,方野的神情越来越阴沉。
尚存着最后一丝理智,方野松开了沈清怡的手。
“他说的是真的对吗?我需要你告诉我方野。他说的都是真的对吗?”
沈清怡挡住了他要离开的步伐。
她追问:“回答我好不好?方野。”
两个人对视,方野紧抿着唇不语,低放在两侧的手这个时候紧紧握成了拳头。
难怪他有意识的时候,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咖啡馆里。
真聪明啊,他的第二人格。
生怕自己会发现他跟沈清怡交谈过,在自己抢夺回身体和意识主权之前离开。
如果沈清怡没有说这些的话,他可能只是误解第二人格只是支配他的身体去闲逛。
没有想到,他居然能够知道这么多事,还通通告诉了他的清怡,让她离开自己。
沈清怡是他,只能是他的!她不能走,怎么可以离开自己!
那个该死的东西,占据他的身体不说还这么多管闲事。
该死!该死!该死!!!
他的沉默让沈清怡更加紧张这些事就是真相。
沈清怡倒退两步,捏紧手中的信封,震惊说道:“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……”
“不是!”
方野连忙打断她的话,似乎怕她跑紧忙拥她入怀。
“清怡,不是这样子的,你为什么选择相信他而不相信我?”
“为什么选择相信他而不相信你。”沈清怡重复着他的话,苦笑一声,“所以……寸阴是真的存在是吗?”
她用力推开了方野,人向后退。
两个人隔着一臂距离。
沈清怡手背用力抹掉眼泪,深呼吸了一下。
她举起手上的信封对着方野说:“方野,我一直是相信你的。哪怕寸阴跟我说,在他不多的时间里他给我写了一封信,这信里面全是真相。我都选择相信你,可在你说出选择相信他还是你的时候,我动摇了对你的信任了。原来不是角色扮演,不是开玩笑……寸阴真的存在。”
“你杀死了第三、第四人格,过不了多久,你也要杀死他对吗?你的第二人格——寸阴。”
方野去抢她手上的信封,生怕沈清怡会发现真相,他当着沈清怡的面把信封撕碎。
“不是这样子的!不是这样子的!”撕碎的信封飘落在地板上,方野伸手去抓沈清怡两边的臂肘,连忙说道:“清怡你别信他,他是个骗子!”
沈清怡闭着眼睛流眼泪,“方野,我只问你一个问题,你回答我,你是不是zone?”
方野松开手,似乎有些不想回答,第一次他不敢正面跟她对视。
他祈求:“清怡,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好不好?”
“回答我!”
她逼问,上前抓住他的手:“我要你回答我方野,我要你告诉我真相。”
方野静默几秒,低垂眼眸:“没错,zone是我。”
听到了回答,她笑着流泪,眼眸装满星光在闪烁。
“原来你真的是zone,那么那个就不是故事了喽。”
方野声音停顿了下,“清怡,有些事情……很复杂,我……”
欲言又止之间,是沈清怡的情绪爆发。
“不是这样子是什么样子?!寸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!!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我!你背着我做了好多坏事。”
“方野,一直以来我有预感妈咪可能出事了,因为她的种种行为都不像平日里的她。可是我一直在自我安慰,一直逼着自己不去往坏处想。”
“如今,我不得不往坏处想了。”
“我现在还没有见到我妈咪,如果有一天我见到是她尸体的话,我不想再见到你了!”
她红着眼睛,流泪大吼:“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你了!”
话音刚落,沈清怡转身跑出了门。
门用力发出碰撞声,一瞬间窗外电闪雷鸣。
天空仿佛在暴怒,乌云遮住在天上发出微弱光亮的星星和月光,狂风穿着隐形斗篷,恶意伤害自然界的花草树木。
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,都像是剜他的心。
她说,如果事情真相是这样子的话,她再也不想到自己了。
不是今天不想见。
不是明天不想见。
也不是后天,大后天、而是这辈子。
“不行!不行!”
方野慌张看向窗户,擦得发亮的玻璃窗印着狂风恶劣咬死树木生命的动态画面,也印着他慌张无措的脸。
“清怡不能离开我,不能离开我!怎么办……”
他慌张看向昏暗的四周,期望有人教他怎么办。
没有人的话哪怕是一个孤魂野鬼在这里游荡也行啊!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!
他不要失去清怡,他背着清怡做了那么多,目的不就是要她只信任自己一个人,永远跟自己待在一起吗?!
“怎么办?怎么办……怎么办?”
慌张之中,方野猛然记起一件事。
“录音笔。”
之前陈思白和陈母设局让他回陈家逼他说出清怡的下落,期间的谈话他都录音下来了。
他需要嫁祸对象,来证明他是无辜的!
“对!录音笔!”
方野抓住可以嫁祸的对象,连忙去沙发里找自己的书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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